Saturday, March 29, 2025

Idaho

或也一群青春小鳥

流落在西岸的街頭

從西雅圖到波特蘭

黑夜裡以身體營生

似以年長者為父

學習街頭生存之道

更欲青出於藍

舞台般舉手投足

幾分莎劇王子的況味

小鳥似各有追尋

有音樂有什麽有什麽

也有人在追尋母親

 

對心儀的人說愛慕

能吻你嗎

對方不置可否

卻也在篝火旁相擁一夜

不知夜空可有星光

更陪走天涯海角

尋找孩提記憶中的媽媽

母親遍尋不獲

他卻找到男女真愛

從此遠離黑夜街頭

重回富貴人家的正軌

 

兩個父親的喪禮

一個肅穆一個歡鬧

他正裝危坐望向歡鬧

以欲斷眼神跟過去劃清界線

 

而他孑然上路

愛達荷州四野無人

只有漫漫長路

茫茫然延至天際

一種特殊頑疾又發作

母親臉容閃過腦海

四肢震顫

倐地倒下

不省人事躺在天空下

明天還會醒來嗎

 

那年是何年

My Private Idaho

不覊年月

1991

 

Tuesday, March 11, 2025

三月

 

水深三月初下海

火熱動感尚未來

冷落灘頭風一陣

忽見金光雲乍開



Saturday, March 08, 2025

消失了的光影 - 新光

 

家住北角, 雖則在極邊緣, 上學也在北角, 故小學時便已知新光這戲院。戲院開在英皇道上, 北角心臟地帶, 靠近碼頭, 旁邊是國貨公司, 感覺就是左派的影藝龍頭大本營, 北角屬革命紅區, 自是順理成章。過去專門上映左派長鳯新三家電影公司所拍的戲, 以及大陸電影; 由於帶有舞台, 除了逢年過節的所謂爱国文藝表演外, 大陸何省何市來港的什麽戲曲團歌唱團雜技團等等, 基本都在新光戲院開鑼演出, 故或亦是什麽旅港同鄉跟遠道而來老鄉的相聚之地。

由於有舞台, 看電影時坐在前座第一行, 也與銀幕有一段距離, 看戲時不需斜身昂頭, 印象中看得很舒服, 非常票有所值。但這麽多年在新光戲院看過些什麽電影呢, 或時日久遠, 一齣都想不起來。方育平導演的得奬作品父子情, 屬左派電影公司出品, 好像有看過, 會不會是在新光戲院呢? 曾經電視籌款節目都會看到人稱吳剛師父的赤膊表演, 上刀山落油鑊, 能所不能, 但之前好像有在左派電影看過他, 其時似仍一精靈少男, 專門捉弄一些壞人, 擔戲頗重。而有否在新光看過舞台表演, 就更加模糊了, 隱約有一回有贈送票, 或是什麽大陸折子戲曲, 台上一老翁一少女, 彼此你上我下的深蹲或起立, 手上拿着木杖的搖呀搖, 竟看到一對老少在拼命搖舟渡海, 非常波濤洶湧。

而新光戲院究竟是何時變成所謂的粵劇殿堂呢, 感覺似是有命理術士租賃下來經營而包裝的招徠技倆。但新光戲院過去也不時有粵劇演出的, 有時門前走過, 也看過一些粵劇班霸如雛鳯鳴的演出戲目, 除了有名的帝女花紫釵記, 還有穿金寶扇枇杷巷口故人來, 每晚不同劇目, 比現在每次只獨演某劇似更多樣化。術士也自編新劇演出, 產量似亦豐富, 不時自詡新編粵劇已達幾多幾多齣, 但偶爾在電視上看到其新編的折子片斷, 感覺有抄襲前人曲詞之嫌, 不大欣賞, 或亦偏見。但似也有創新之作, 把一些近代政治人物搬上新光舞台, 歷史觀如何不得而知, 綽頭卻十足, 據說吸引不少年輕觀眾入場, 想看從虎度門出來的侵侵, 一頭黃髮, 唱腔功架, 東升西降, 鬥得過咱們大国麽?

最後在新光戲院看的戲, 是前兩年的黑白戲曲片蝶影紅梨記修復版, 放映間在二樓, 即過去的超特等座席; 上了樓梯, 四周暗麗燈影, 彷彿走回從前, 戲畢劇終, 一片掌聲, 任白經典, 縈繞不息。

盼得梅開雪未晴, 香港的戲院卻是風雪交加, 新光不再, 據說關了一家又一家。

   

Monday, March 03, 2025

萍聚



旅社開在塔林老城內, 寂靜長街, 重門深掩; 推門而進, 右手邊有家單車店, 走上二樓, 再過兩道門, 才到旅社前台大廳。大廳放了幾張大沙發, 坐的幾都是年輕人, 感覺他們都對此處很熟悉; 四壁貼了不少告示, 色彩繽紛, 有什麽活動即將舉行, 有招聘義工換宿, 還有一塊大黑板, 畫了什麽酒精飲料供應, 說價廉酒美, 也掛了一溜萬國旗, 似沒有強国, 卻看見台灣。

在廚房用餐, 一位長髮男士推門而進, 30多歲, 手抱一狀似琵琶的樂器. 逕自坐在一角彈奏, 一時好奇, 問是何器, 答說葡萄牙結他, 是用來彈Fido樂曲嗎, 是的是的。不知怎的, 他隨手而彈, 竟是一中樂歌曲, 費玉清的一剪梅是也。一時按捺不住, 隨口唱了兩句: 雪花飄飄, 北風瀟瀟, 天地一片蒼茫..., 對方竟說, 你有一副好嗓子呵, 如此高帽, 暗爽不已。問為何會知道此曲, 他說在網上聽到的, 曾經火紅好一陣子。

另一年約30的男士, 個子不高, 說自己美國人, 來自華盛頓州, 但說的英文卻沒聽得很明白。他說已在這旅社住了快兩個月了, 在等俄羅斯簽証, 要到俄國去。好像是在俄國教英文, 但不知為何卻被俄政府禁止入境, 正聘律師在週旋, 說律師費花了好幾百歐元。他說還在網上教英文, 學生來自世界各地, 有遠自亞洲地區, 如上海。

住的8人混合間, 正對面似是一南亞男人, 只穿汗衣短褲躺在床上看手機, 濃烈體味四散, 有點嗆鼻不好受, 心想睡覺時拉上布簾, 情況或會好一些。 同房一女士, 跟之成斜角, 趁那人不在, 過來問如此濃味怎能忍耐, 厭惡之情, 溢於言表, 但也無可奈何。傾談之下, 知其來自三藩市, 當地土生土長華人, 會說流利粵語, 如港人無異, 彷如他鄉遇故知。她說自己36, 廣東話全是從看香港電視劇聽Cantopop學來的, 其時最迷偶像是林峯; 弟弟沒像她如此沉迷, 所以廣東話一點都不靈光。她好像已在塔林兩星期, 非常喜歡此地氛圍, 消費不高, 東西新鮮好吃, Cafe一坐便可整個下午; 她還不想離開, 說還想多留一陣子, 也想坐船跨海去芬蘭赫爾辛基看看。她說自己姓李, 社交平台上即以Plum為名。



第二天, 徒步上小山丘上的觀景平台, 古城全貎一覽無遺, 雪後紅白相雜, 教堂高塔, 平房斜瓦, 海角藍天, 陽光閃爍, 煞是好看。驀然回頭, 竟見昨晚彈結他的男士站在一樹下, 琵琶在抱, 專注奏樂, 幾分幽怨, 也許時間尚早, 沒啥人圍觀。也沒特意走去打招呼, 只靜靜走開, 同在觀景的天涯, 不知彼此有否淪落人生, 相逢真的並不相識。



遙遠北國, 古城萍聚; 歌詞有曰: 人的一生, 有許多回憶, 但願你的追憶有個我。萍水相逢, 多少年後, 我的或有他和她。

Sunday, March 02, 2025

巨霸

 

巨人當道

心機莫測

喜怒無形

霸王本色

袖手訓斥

嘲諷奚落

餘地不識

隱約一絲慈相

說要和平休戰

不添年輕亡魂

是非前事

一概不理

侵略或友

同盟卻敵

真顛或假倒

猜度任由

苦果與他無尤

 

世道如許

歲月不靖

無奈遇上巨霸

有理說不清

深怕受欺壓

你我手無寸鐵

能走得過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