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遷

手機故障, 往維修, 撲個空, 旺角不再, 搬遷官塘。

官塘, 昔工廠, 今商貿, 新舊林立, 熙來攘往。維修新點, 長街往復, 遍尋無處。卻見數碼大樓, 憶記他說, 公司剛購工廈, 他日東遷辦公, 將別九龍灣; 眼前大樓, 故友新所, 準是無誤。

問路街坊果攤, 說舊廈換新名, 數碼大樓是也。世事巧合, 友達不合, 同廈出入, 無緣對面。

陌路沒奇逢, 朋心搬了遷。

沙彌

泰北崇山

暹羅之顛

忽爾一抹橘黃

醒目鮮亮

如輕盈彩帶

游移帝后聖塔間

或不過十齡童子

一臉稚氣

眉宇樸淨

橙衣佛袍列立

由小至大不逾距

何事遁入空門

慧根如何早種

遠離父母關愛

此生富貴不來

我佛慈悲

皈依中長大

塵事不沾

人倫不悉

袈裟同袍

赤足前行

誰人得道高僧

誰人六根不淨

誰人還俗役役

誰人鬱鬱不志

紅塵中打滾

朝陽走至日落

一身僕僕

兩鬢成霜

無人無物無掛

天地間獨自走肉

孑然不牽

情故不達

今生去來

心安何岸

山中遇沙彌

彷見一道金光

飛瀑中流麗閃過

惹人神思

惹我自況

向北

 

曼谷向北

一路平原

多少古城擦身過

野鶴飛來稻米鄉

目下潑水農閒

田野一片枯黃

不見穗禾綠浪

卻見牛群嶙峋

瘦骨若許

不明所以

不由心哀

班丹過後

上山入林

也過暗黑山洞

適時環山懷抱

林茂鬱鬱蒼蒼

山坳間穿行

蜿蜒曲折

不若來時率直

晨昏十句鐘

火車終到了清邁

西鄉

 

是怎樣的下町

如此地靈人傑

豪士輩出

明治維新

功不可沒

西鄉尤其魁梧

意志不動如山

小吉大久保

亦鄉里亦摯友

大政奉還

二大功臣

最後政見如何相違

友情決裂成敵

西鄉下野回鄉

辧學教治藩內子弟

或是不滿朝中新政

武士勇悍因子作祟

竟又密謀叛逆中央

昔日無血起義

維新大成

如今寡不敵眾

西南戰敗

倒臥血泊

巍巍西鄉

熱血薩摩男兒

天皇不忘其勇

舉國深念其跡

走出城山洞穴

屹立故鄉故里

鹿兒島加治屋町

歷史偉人之鄉

牽犬散策園中

西鄉如許隆盛

在那恩賜的國度

九州

 

西南藩鎮

倭國自鎖

留此窗口與世界交接

取經通商攻防

國之最前沿

遣唐使由此出發

夷人館在此設立

隔海征韓

遠敵來襲

戰爭也在此開打

邊疆男兒

下層武士

位卑未敢忘憂國

密謀維新

放洋學習

一一皆源於此

明治豪俠無數

世之三十六

九州風雷

令和再起

阿蘇

別府匆匆

不見地獄煙霧

只看大分海藍

白鶴孤飛

隨阿蘇男孩急走西行

車內車外黑貓竄跳

群山連綿橫斷不斷

二度同一座

又隨男孩朝拜火山

奈何阿蘇生氣

火口未可親近

一公里外望煙輕嘆

而春燒過後

千里無草

綠野無踪

一片秃黑

無緣九州中岳

山下牛乳菓子輕嘗

紅了草莓醉了心

隨緣隨心隨平常

見山

及興新港

字墨無香

關門見山

寸草不生

由布院

 

深山盆地小鎮, 景觀資源一般, 不是湯道, 不明原由, 卻是觀光熱點, 海外客尤其趨之若鶩。

特式火車一票難求, 自由席座無虛設, 企立者眾, 頗是擠擁。 枯站兩三鐘, 克難旅遊, 辛苦如此, 似亦在所不惜。

一泊二食, 竟住進百年老店. 想像昔日昭和深谷, 遊人是否如鰂若許?

精緻和式夕食, 名物一道道, 份量一點點, 色香味氛, 稍覺拘謹; 或亦俗人, 不若自助朵頤大快。

匆匆去來, 攀訪千年古樹, 神社誠心一拜, 遙望雙峰山岳, 仰看彎月星光, 由布院日與夜, 也留絲絲印記。 

夜福岡

舊地重遊

三月花未見

夜行罔走

博多人匆匆

天神市鬧中

大濠天水靜

中洲燈如晝

上回覓無處

橋頭終相遇

圍爐人影綽

屋台名物今宵饞

 

熊本

說黑船再來

菊與陽相隨

人亦重遊

今番上天守

真箇堅毅城堡

毀了又建幾度春秋

走看肥後史跡

おかえり

花畑懷心事

雨中有慕情

八代歌聲遽去

此後誰又復來

もう一度逢いたい

奇數

唐時明月今日花

不遠千里來看她

才子崇優一字膳

細說和風數奇華

昔日大丸字撇捺

捺上揮毫有分叉

美師也說日文化

奇數為尚幸無差

潮濕

濕度百分百

空氣中春水氾濫

牆壁汗流

天花淚滴

鏡裡濛糊

足下污濘

虛暗光景

猶浮水央

沉浸式的濕潮

渾身不爽

又有小人四竄

狠狠打之不盡

橋下霉氣長龍

驚蟄回南乏力

唯有濡沫喃喃

打你個小人陰濕港

古晋

龍過貓城

南來越邦

拉者為王

自成一國

百年祚業

歲月曾經靜好

多少閩粵浮槎

年月汪洋顛簸

南海溯接前生

大伯公一路庇顧

香火綿延沙月

古來寂寞

番地婆羅

喵喵無聲

貓名古晋

On the train.

 

                                                California to Nevada.

                                                 In the Rocky mountains.

                                               Before Denver.

                                                After Chicago.

Zephyr

在還沒有網絡的年代, 曾買過一本書叫[車轆轆], 作者香港人, 紀錄他騎單車由東至西橫越美國的故事, 具體路線怎樣, 已忘得一乾二凈, 只記得當初讀的時候, 非常熱血, 非常嚮往。而年前在臉書上看到一帖文, 作者乃一華裔男生, 20餘歲, 文題為橫越美國只需197美元, 原來是乘搭火車, 由西至東, 耗時不過三數天。帖文似很受美國網民歡迎, 點閱者眾, 作者似也成為如何乘搭Amtrak的KOL。

他說這種橫越美國的車票可最多可分四段, 他從三藩市起行, 中途停了鹽湖城、丹佛、芝加哥, 最後到了紐約。他說這樣的旅程能更貼地看見自己國家的山川大地, 不像飛機匆匆飛掠的過眼雲煙, 而且經濟實惠, 長途旅行, 火車上或也能認識到新的朋友。

從前出差有去過美國兩三回, 但都是帶着客戶, 參加預先訂好的旅行團, 從來沒有獨自在阿美利堅合眾國自由行過, 心想不如效法Amtrak KOL, 來一趟火車橫越美國之旅吧。坐言起行, 網上訂票非常方便; 由東至西分三段, 其實是兩條火車路線, 一是由三藩市對岸的Emeryville起程, 至芝加哥終點站, 這條線叫California Zephyr, 接着再由芝加哥起行, 至終點站為紐約或波士頓的Lake Shore Limited 線。本想也停鹽湖城, 但到站時間為凌晨三點, 不方便唯作罷, 同樣也想停一下Ohio的城市, 只因那首民歌Bank of Ohio非常深刻, 但州內大城Cincinnati 或Cleveland , 到站都是凌晨三四點, 怕月黑風高不知到哪裡去, 住旅館要多花費, 也只好跳過。尤其Cincinnati, 在做展覽的工作時曾有接待來自該市的客戶, 名字很有趣, 一直想哪是怎樣的一個所在呢, 此趟無緣前往, 或亦憾事。

這回三段旅程, 停了丹佛、芝加哥及波士頓, 丹佛似非去不可, Rocky mountain high Colorado, John Denver的民歌, 其高亢清透的歌聲, 似是成長記憶的一部份。芝加哥有去過, 但只住在郊區, 城裡沒走過, 其有名的Loop線究竟是怎樣的呢, 也想看一下。波士頓或是合眾國的原點, 而且哈佛麻省理工名校並立, 也是一嚮往的所在。網上訂票卻要372美元, 是所謂Coach的座位, 據說舒適度媲美飛機座位, 如要可睡的卧鋪座, 動輒三數千美金, 可一點都不便宜呵, 難怪在三藩市進關時, 那說地道廣東話的關員, 一聽要坐火車, 便說: 好貴嘅喎。

網上訂票屬電子票, 票上只寫Coach, 卻沒註明車號座號, 以為有漏, 便通過臉書向Amtrak查問是否有誤, 抑或自由座, 回覆也快捷, 說沒錯, 到時拿票上車, 車站有工作人員幫忙的, 請放心。心想自由座也麻煩, 哪知那個座有人沒人, 最好有車號座號, 上車一擊即中, 不用跑來跑去, 但再回覆仍說到時有工作人員幫忙的。原來Coach座只有最後的兩卡車, 乘客上車找到座位坐定後, 會有工作人員過來查問哪個站下車, 便將下車站的簡稱寫在一紙卡上, 並將之插在有關座位的上方, 以資識別; 真的沒想過會是如此原始primitive, 也不明白為何不將車號座號也加進訂票系統內, 是美國火車不發達之故? 美國人坐火車都是休閒為主, 人亦不多, 人手寫站也就無所謂了?

火車一開始沿着海岸線行走, 窗外汪洋一片, 許是起得太早, 迷迷糊糊便睡着了。醒來時好像便到了加州首府Sacramento, 接着進了內華達州, 感覺似沒有太多沙漠景觀, 不像曾坐車從洛杉磯去拉斯維加斯, 雖非黃沙萬里, 四野盡是砂礫之地, 不知是否南北地貎有異之故。下午五點多便在餐卡吃晚餐, 三道菜連一杯酒, 承惠45美元, 含小費。晚餐四人拼一桌, 旁邊的美國人有菲律濱裔有南美裔, 都五六十歲, 兒女或都長大, 自己便到處走走看看, 好像都是第一趟坐這橫越國土的火車, 談興一爍, 一直說到到米蘭名店購物。也有一年輕小伙子, 說廿六歲, 個子不高有點胖, 非常興奮, 說火車的晚餐很有名, 尤其那道招牌煎牛排, 非試不可。

心想火車走在曠野, 夜裡或有星空可看, 但這趟在火車上分別過了三個晚上, 以為在觀景車卡的特大玻璃窗可看到, 但都沒有, 全是漆黑一片, 一顆星也沒看到, 許是天氣不好, 運氣不好。火車夜裡或爬了很多坡, 第二天一早醒來已身處科羅拉多州, 應是在洛磯山脈之間奔馳; 早上停了個站, 可下車走動一下, 才10月中旬, 山裡小鎮已經飄雪連連, 寒氣襲人, 山中遇雪卻很痛快。下午三四點, 好多乘客都聚在觀景車卡內, 因為火車將要經過一高山峽谷, 還有工作人員講解介紹。火車似在半山懸崖邊行走, 下面是一百丈深谷, 谷底一條頗湍急的河, 河上有兩人正用橡皮艇飄流或什麽, 見我們火車來到, 也不禁向上揮手; 講解員說峽谷對面山裡有一條約6公里長的trail, 部份地段似要走在懸崖邊, 非常驚險, 他似有走過。問這裡海拔多高, 他說丹佛市有Mile High City之稱, 這裡靠近丹佛, 海拔應約5500英呎左右吧。晚上七點多, 火車到達丹佛站, 晚點約一個鐘, 說是經常的事, 有時中途上車, 枯等三數小時也不稀奇。

在Emeryville上車時, 並沒有看到幾個黃臉孔, 卻似聽到廣東歌, 好像還是徐小鳯, 隱隱約約, 尋聲看去, 坐的卻是一西方男人, 年約50, 心想許是自己聽錯吧。第二天聽到這人在講電話, 聲音頗大, 講的似是一種廣東方言, 是客家是鶴山還是什麽, 不大了了; 後來有機會跟他聊天, 便問你說的是什麽言語, 沒想到他說是越南話, 更說自己有越南血統。車上也看到美國一特有的族群乘客, 好像叫Amish, 說他們不大與外人溝通, 盡量避用現代科技, 完全保留自家傳統, 通婚只在族群內, 自成一國。車上他們都是男女老少一大群, 裝束打扮非常一致, 女的素白色長身裙, 頭上打髻, 髻上蓋着一小小的布帽子, 小帽左右兩邊垂下纖細長條, 男的則不論老少一律椰瞉頭, 剪得圓圓齊整, 年紀大的留長鬚, 會戴有邊椽的黑色紳士帽, 衣褲也是黑色為主。車上他們多是自己人打樸克聊天, 一回從他們身邊走過, 坐着的幾個年輕男生, 或年約二十左右, 那種看人的眼神既非敵意也非友善, 臉無笑容, 喜怒難言, 感覺有點怪怪的。 

洛磯山脈下來, 尤其芝加哥過後, 便是大平原, 一路平平無奇, 似乎沒有什麽特別難忘的景觀或地貎。只是一些靠停的站有熟悉的地名, 如水牛城, 曾去過兩次看瀑布, 卻未曾窺過全豹。火車在紐約州首府Albany分道揚鑣, 一直去紐約市, 一則東往麻省波士頓, 忽然記起Bee Gees的歌, Feel I am going back to Massachusetts , 不是感覺, 是實在的前往; And the lights all went out in Massachusetts, 看到的卻是廣廈萬家燈火通明的波士頓。

年少時浪蕩神州大地, 曾經擠坐硬座車五日四夜, 其時只覺等閒, 晚上硬椅底下睡得香甜, 今時不同往日, 行前也曾猶豫每趟車都廿多個小時, 能適應嗎? 尤幸人不多, 有足夠空間, 座位舒適, 洗手間乾淨可用, 其實也坐得蠻舒心暢意的, 沒什麽不慣。現在不時都收到Amtrak的電郵. 推廣票價或路線, 只不知下一趟旅程會是何時。 

Boston

 

隱約曾讀其史

清教徒

五月花

新英倫

走一趟自由之路

曲折絡繹

熙攘熱鬧

合眾國走來的足跡

初創父執的艱辛

渡海飄洋一大碗眼淚

也曾聽其歌

誰要回去麻薩諸塞

是學子仰其當當名校

是老饗欲啖龍蝦海老

是旅人泿蕩河橋向晚

看夕照金光隱去

看華廈燈光照起

歌中或一個暗黑的所在

波士頓燈火通明

一點也沒有熄滅

甲辰

 

龍年虎山新履行

胡語聒噪處處聞

甲辰今日君何在

日落西山無人問

Lone Sailor

 

寒風中

立橋頭

幾分瑟縮

雙手插衣袋

皮褸能耐風霜麽

家當一行囊

此身無牽絆

遠方獨往

何日歸還

再看一眼來時路

山城無聲

海岸默然

遠來孤獨行旅

或亦同是天涯

不期金門山水

相看兩不語

San Francisco

 

一個月的美加自由行, 好像並沒有說太多的英語, 說地道廣東話似也能通行無阻。

早上約九點抵逹三藩市, 飛機上的廣播都說舊金山, 入境時並沒有太多人排隊, 入境櫃台有六個開放, 負責官員有一個白人、兩個黑人及三個亞裔, 輪到我的是一位亞裔男士負責。這官員約40多歲, 一見護照便說BNO, 我說不是, 然後他就直接用廣東話問我來美目的, 口音語調跟在香港說的完全無異, 就這樣聊了一下, 他說三藩市的中國人應比紐約多, 更或是全美最多的, 我問三藩市的治安似不太好吧, 他有點不以為然, 說搶劫無論哪裡都會發生, 小心點即可。

到市中心的飯店check-in, 前台也是一約40多歲的亞裔男士, 他辦完手續還我護照時, 不料竟用廣東話問我, 你是姓什麽的吧, 護照上沒有中文名, 我答是, 又問他貴姓, 他說姓余。多少年後重回三藩市, 一到埗竟有如此賓至如歸的感覺, 始料不及。

一回坐巴士, 冒昧問坐在旁邊的白人男士Clipper Card下車時要拍卡嗎, 他說不清楚, 因他用的是月票, 然後便閒聊了一下。我說來三藩市感覺沒有言語溝通的問題, 如進關住店用廣東話就可以, 而車上廣播車站告示亦有繁體中文, 對於來自香港的自己非常方便。不料他說他也去過香港, 問什麽時候去的呢, 答説2019年夏天, 似是什麽宗教團體的考察, 問知否當時香港正發生什麽事嗎, 答知道; 害怕嗎, 不大害怕; 有去一些抗爭現場嗎, 沒有。 也將一些遠方現況說了一下, 他聽得嘖嘖搖頭, 沒想到自由消亡如此快, 言文有罪, 現竟是動軛得咎的嚴厲所在。

這回在三藩市及屋崙住了四五天, 來前戰戰兢兢, 隱約還有點心怯, 只因網上看了很多有關當地治安的體驗, 都說治安不太好, 屋崙更是全美五大最差治安地區之一, 有人住四五星高級飯店, 說自己就在飯店門口被打劫. 非常駭人。又有人說亖藩市露宿者多, 或是治安不靖原因之一, 說市中心某區域有大量露宿者聚集, 衞生也是個問題。幾天下來, 似沒有看到太多的露宿者, 或是住在市區的最中心之故; 但走在路上都非常警惕, 危牆不立, 儘量走得快點及避開人群。

最後那天一早六點多要到離飯店約10分鐘步程的某處等接駁車去對岸火車站, 六點鐘天還沒亮,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走在其中安全嗎? 問飯店餐廳一清潔員工意見如何, 看似50多歲拉丁裔, 他往窗外一瞄, 似笑非笑, 不置可否。如此反應, 令人更覺忐忑, 但也一鼓作氣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尚幸人車不多, 一路匆匆, 不敢一秒遽留, 終於到達等車處, 看到已有不少人在排隊, 頓時放下心頭大石, 心忖三藩市之旅應可安全着陸, 謝天謝地。

從溫哥華飛三藩市轉機, 下機後在候機樓通道上見到一男一女在閒聊, 年約五六十, 掛着員工証, 像是機場的清潔人員, 女的旁邊站一男生, 約30餘歲, 看樣子似是自己同班機的旅客, 聽到男說, 咁大個仔啦, 結咗婚未; 女答, 未呀; 咁快D拉埋天窗,生個孫俾阿媽抱啦; 男生一臉腼腆, 沒搭話。在北美幾個機場lounge所見, 在裡面工作的幾乎全是亞裔人士, 直覺認為或都是香港移民, 雖則工作時全英語應對, 但他們私下相互交流時, 隱約聽到的全是廣東話對白。曾在倫敦的機場lounge發現, 裡面工作的好像已被印巴裔人壟斷, 心想近一兩年香港移民者眾, 可會將來某個行業也會由香港人主導呢? 沒想到在北美的機場, 這個想法好像已然實現了, 遠方遊客初來埗到, 深深為一股熟悉的港味而感動。

北美新大陸, 移民大熔爐, 追求理想, 各顯神通。此心安處是吾鄉, 相信很多香港人也在此找到安心立命之所, 港語鄉音不斷, 誰說他鄉不是故鄉。

Sunset District

 

拾彩級

上畫梯

第十六街的流金風景

半山上的主僕或金蘭

粵語片的彷彿光影

再級而上

巔頂佇立

宏迴景觀

倚樹極目

太平重洋煙波渺

山下落日心安處

Painted Ladies

十九世紀的閨秀

排排而立

鮮亮外觀

婉約如昔

走上小山崗

古木常青

遠眺鬧市天際線

歲月幾番蒼桑

戀戀舊金山

彩繪淑女

盼望誰歸

 

 

觀選

 

台灣觀選, 心驚不寧; 藍白綠戰, 綠慘勝, 保總統, 掉國會, 輸青年。

選前夜, 白造勢, 凱格大道, 聲勢浩大。年輕族群, 頭插營光, 小草自居, 歡呼震天, 孩童無異, 稚嫩激情, [義無返顧拼一次]。小草燎原, 白蓮乍現, 或如Hameln Piper, 魔笛抖音, 迷人心, 領後生, 過海峽, 登彼岸。頭頭喜不自勝, 笑不攏口, 旁觀偏見, 笑中似含幾分狡詐。

綠治八年, 上架台灣, 發光發亮, 自由世界關鍵一員。經濟旺, GDP長, 福利增,人民卻無感, 島內另番風景, 六成選票下架翠綠, 外人深思不解。[選對的人, 走對的路, 前進世界], 年輕藍白, 不以為然, 逆潮流, 走回頭, 走向對岸。

前車不鑑, 暖風薰人醉, 後生失意志, 白蓮教主施大法, 裡應外合變香島, 恐亦指日可待。

思之悵然。

越野三藩市

網上看到有人說曾在三藩市市區內進行徒步越野, 路線從東至西從北至南, 總長達20多英哩, 全程高低起伏, 走了十二三個鐘頭。好多年前來三藩市, 只走了一趟孖結街(Market Street), 從Union Square 至Castro Street來回, 黑夜無人有點心慌, 但全是平坦之途。這回重來, 心想要走多一點, 走路看花, 細看一下這舊金山, 實則也是一座山之城。那要怎樣走呢?

                                             Baker Beach.

一天, 從Union Square坐巴士西往海邊, 到站後徒步走落沙灘, 叫Baker Beach, 天陰, 風很大, 人不多, 群鷗飛來飛去; 能遠眺金門大橋, 但橋那邊大霧, 橋身隱沒, 只見橋躉。海邊有路可以往上向橋那方走去, 路不崎嶇, 一直走到看橋的觀景台, 這裡人多, 來來往往, 很是熱鬧。霧還沒退, 但能見到橋身, 而橋兩邊有小道, 一給單車, 一給行人; 在橋上走的人很多, 自己也急不及待踏足其上, 風大有陽光, 霧好像慢慢在退, 不知橋有多長, 一邊走一邊拍海景, 好不興奮, 沒多久便到了橋中央, 一根巨大方鋼直插雲霄, 仰頭也難望其尖。走完全橋到了對岸, 有一停車場, 心想或有巴士可坐回三藩市, 原來沒有, 唯有再次徒步大橋而回; 這裡小廣場上有一水手銅像, 身邊有一行囊, 題為 The Lone Sailor, 遠來孤獨行旅, 或亦同是天涯, 相逢金門山水。

                                             Goldern Gate Bridge.

回到三藩市這邊, 坐巴士下漁人碼頭, 著名景點, 遊人如鰂, 海鷗飛翔。沒坐電車, 徒步往上走, 不知斜坡盡頭何止, 有點氣吁吁的, 終於走到彎曲大街Lombard Street, 不少人在此拍照打卡, 捕捉汽車左右蝸行下坡情境, 喜上眉梢; 街很長, 曲折只一段, 不知為何如此設計, 卻是城市特別一景。走完曲街沒再下坡, 而是沿平道走, 其實也不大知東南西北, 但好像經過意大利區, 見有很多意式食肆, 再一會便到了China Town, 有一班上年紀的人坐在街邊奏中樂, 像是迎賓似的, 一條很長的主街, 原來建在山丘上, 或不是什麽特別日子, 行人遊人並不多; 過去也有來過, 但已不記得詳情, 那家買過衣服的商店不見了, 曾住過的那家Holiday Inn, 印象中就在唐人街牌坊旁邊不遠, 但也沒找到。

                                                        Lombard   Street.

另一天, 全程徒步, 或如人家越野似的。 由市中心往西走, 上坡路走到Japan Town, 有一日式塔地標, 或時間還早, 那些日本食肆都還沒開門營業。從這往左走, 先下後上到了一處有一排像是十九紀建的老房子, 外觀塗上鮮明顏色, 名為Painted Ladies, 有一小公園, 依山而修, 老樹古木, 視野寬廣, 可遠眺市中心的skyline。從這裡又上又下走到Haight -Ashbury, 是三藩市所謂的Heritage 區, 只因在那花樣的60年代, 嬉皮士似以三藩市作基地, 這裡好像是他們的聚集所在。從這大街往前走, 盡頭便是金門公園, 園區非常大, 也不知內有什麽可看, 只是亂走一會, 有看到一個關於愛滋病的紀念花園, 還有一個植物園, 當天可免費進場, 便進去走一轉, 在某個隱蔽角落, 看到一塊某年日本天皇曾經到訪的誌念牌匾。

                                                            日皇牌匾

 地圖看都是縱橫豎直的街道, 但沒有標高, 原來很多街道都像爬山似的, 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金門公園向南走, 正是如此。這裡有些上坡梯級有貼有馬賽克彩繪, 旅遊資料也有介紹, 走着走着竟也找到, 彩繪五顏六色, 遠看狹狹長畫, 眼前一亮, 心想拾級登高才不枉此行, 上了這梯級到了另一街道, 原來還有另一梯級更上另一重街道, 上上不休。到了像是第16街, 見一巴士爬坡而來, 剛好有人下車, 是兩位六七十歲的亞裔婦女, 衣裝樸實, 像是買完菜回家, 逕自走向街角一三四層樓高的小公寓去, 不知怎的, 剎時有種香港五六十年代粵語片感覺, 半山的清風與金陽, 猜想她們是主僕還是金蘭?

                                             Tiled steps.
                                                                                        

走了一會又見一梯級往上, 終於走到山頂, 一個叫Grand View Park的小公園, 居高臨下, 視野無阻, 樹下極目, 太平洋煙波渺渺, 而山下則是Sunset District, 艷陽高掛, 落日落踪。從山頂往下走, 某個斜道上看到有以中國人名命名的學校, 看校門外一些介紹, 似還是一家半山名校哩。

                                                      Castro Street.

再往下走, 又經過金門公園, 想到Castro Street重遊一下, 卻在縱橫交錯的街上躊躇, 要怎麽走才不會走太多的上坡,路呢? 朝着一個方向走, 走了一大段平路, 前方卻突然陡了上去, 心想平行的下一條街會否不用爬坡呢? 便橫向走去看一下, 通常都是失望, 一樣要走上斜斜坡路。終於到了Castro Street, 一碩大的彩虹旗在街角飄揚, 肆無忌憚似的, 更見一男一女, 年約50以上, 竟一絲不掛站在酒吧前的行人道上, 若無其事地聊天, 甚覺驚嚇。以為這是一條平坦的街, 卻原來兩端都是陡坡路, 一點都不平。接着沿Market Street 走回市中心, 這才是一條平坦的街, 曾經夜行此街, 月黑無人, 心慌快步, 卻怎麽都走不完似的, 這次日行兩三萬步, 好像沒一會便到了市中心的市政廳, 可入內參觀, 見有好幾對新人在拍照, 結緍牽手, 男男女女男女, 市政廳圓拱尖頂設計, 或像一座教堂, 而在二樓一角有Milk的頭像, 紀念這被人槍殺的市議員, 而他當年便是由Castro Street, 孜孜不懈, 引領族群一步一步走到市政廳的。

                                               City Hall.

越野三藩市, 感受山城起伏, 看橋看海, 看花看樹, 看街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