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y 25, 2008

Would you take me to.....

報紙上的旅遊版介紹達沃(Davao),因為現在有直航班機從香港直飛當地,據說那裡可以坐熱汽球可以潛水,將來或有機會成為港人的熱門外遊目的地之一。

這地方我去過兩次,但我們方言不叫達沃,叫納卯,發音上可能更接近當地土著的叫法。每回都是從馬尼拉轉機的,但爸爸說他過去如要到馬尼拉辦貨,來回都坐船不坐飛機,船程一趟好像要兩三天,船上總是擠得滿滿的,設施又不太先進齊備,大半生獨自在呂宋的海上顛簸起伏,可能滋味並不好受,但父親拙於言詞,好像從來沒說過什麽。

第一次去,曾跟爸爸出車到山頂銷貨,車在山區行走,盤山路彎彎曲曲,前臨太平洋,陽光普照,視野寬廣,倒也有幾分青山緑水的況味;收音機傳來西洋流行曲,[would you take me to funky town],高吭的女聲不厭其詳地詢問,在這千里外的異地,前面究竟是怎樣的一個funky town呢? 但所謂山頂都是山區裡的窮鄉僻壤,黃土坡大鐵棚裡的小攤一個擠挨着一個,就是山區小鎮的購物中心;頂着炙熱的太陽,爸爸胖矮的身軀從這坡走向那坡,從這口穿過那口,跟欠款的小販捉迷藏,賺取蠅頭小利的買賣,所流的汗水卻也不足為人道。

第二次去住在一小旅館,可能是當地華人開的,但五天下來都沒有人來打掃收拾,房間裡小螞蟻特別多,在牆邊地角處營營役役地來來回回,好不忙碌。忘了如何得知門路,我瞞着父親,每天早上都坐小船到一沙灘游泳,也沒帶泳褲,只把外褲脫掉,只穿深色內褲在海上徜徉。沙灘上不時聚有年輕人在彈吉他唱歌,有一次回程時跟他們聊了幾句,好像都是大學生,他們問我為何只匆匆逗留幾天,我戲說你們明天選總統,怕有騷亂所以要急走,他們笑了笑也不生氣地說,啊,是的是的。那年菲律濱修改憲法,規定總統只可做一屆六年,但現任的小矮個女總統已是第二任了,不知道又是所據何典律?

印象中納卯的商業市中心人很多,三輪車也不少,樓房都是三數層高,好像沒啥色彩,只是灰灰的。叫賣的叫賣,逛街的逛街,小食店裡三三倆倆在吃冰在聊天,好像都悠悠閒閒的,人的臉上都有笑意,心中暗想香港的五六十年代是否亦如此光景。那年頭除了馬尼拉偶有政變外,也沒聽說有什麽回教激進分子綁架人,位於南部棉蘭老島上的納卯好像也很平和安全。爸爸走了已有十年,不知道他勞碌大半生的寄居地,將來會否真的成為港人的熱門旅遊地。

Would you take me to....? 人生里程的下一站會去哪城鎮呢?

Saturday, May 17, 2008

想哭

猛然間,我覺得自己似乎有一種好哭的傾向。當我閱讀了一篇感人的小說或文章、一首情感豐富的詩歌,我會有一種流淚的衝動;當我聆聽了一首優美的歌曲,或觀看了一齣精采動人的電影,我會感覺眼眶有濕潤;當我翻閱旅遊書刊上一些有祖國壯麗河山彩圖時,我的心會怦然地跳動,甚至更會有些微抽搐的感覺,我更會為一張小孩和老人的照片,或是電視、電影上某一個零仃的鏡頭而獨自悻然地惆悵……

我懷疑這是氾濫式的感情豐富,抑或在我身體裡確有一種製造眼淚的液體不停地涓流着,而那從眼睛滴下的微鹹的淚點是否總夾雜着一些血的原素;我還想知道是否每個人的血液裡都含有某種憂鬱的荷爾蒙,而我所含有的濃度卻特別高。

我想哭泣,我想對着海浪、日出、夕照、那一晚的星空哭泣。

大地怒震,無辜萬民淪為芻狗,流離失所,徘徊生死。萬千幼嫩生命來不及成長,竟夭折廢墟瓦礫中,媽媽痛不欲生,哭聲響徹山谷,天地無情,人生無常,喚不回孩兒。

四川似遠還近,成都也算經常出差地,幸而那裡認識的一些朋友都無恙,不幸中之大幸。緬甸風災,淹沒萬千家園,生靈塗炭,獨裁軍政府不開放給外國救災,雪上加霜。

今晚[活在邊縁]講的是街頭露宿者,無家可歸,人如孤島。一個肥胖義工,踢球猝死,靈堂上幾無人相送。一曲[人生如朝露,何處無離散,今宵人惜別,相會夢魂間],教人幾欲垂淚想哭。

Tuesday, May 06, 2008

倒影



運河中的倒影
是否映照十七世紀的時空
我偶爾打河邊走過
能窺看到清晰的自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