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路上盡是塗鴉
五十五弄深處是何人家
今日初來埗到
舉目卻無差
有問此來感覺何話
只道學說泰數哈哈哈
滄海一聲笑
五五浮瓜苦哈哈

認知

幾度重回佛門
未曾如此仰望
蒼穹下的對稱
是人世間刻意經營
抑或冥冥神佛成就
宇宙深邃佛海無邊
認知有限障礙日增
浩瀚中時間空間究竟幾維
人賤腦枯
爆炸過後據說只有收縮一途
時間空間最終縮成孑然一點
點成燈滅
一切回歸沉沉孤寂

皇觀

午後蜿蜒
瞌睡中曲折幾回
小路通勝景
豁然赫皇觀
Queen’s View在此
站在數百年前女皇的觀景台
靜看高地上的青山綠水
想起豐子愷的隨寓而安
歲月靜好
天地一瞬
世事更替
山水不變

飛鷹

四年一度, 本屆於巴西里約熱內盧舉行的奧運已經曲終人散, 殘奧卻正進行當中, 但似乎並沒有太多人關心, 世人跟紅頂白, 或也是歧視之一種。熱熱哄哄的兩星期, 並沒多大關注, 只從新聞報道中得知一些結果而已。現場直播只看了一兩個小片斷: 中國諶龍在羽毛球決賽中二比零打敗馬來西亞的李中偉, 打贏決勝分的一刻, 激情無比地瘋走躺地, 看得沒甚感覺; 男子十米高台跳水準決賽, 看了英國人氣選手戴利跳了兩回, 似都是最低分, 排在第18位榜末, 最後也被淘汰, 無緣決賽, 卻似有少許戚然。據說戴利於初賽是最高分的第一位, 準決賽卻包尾, 始料不及, 事後看到英國媒體訪問他有何感想, 直說傷心傷心(heart-breaking), 一心以為奪金有望, 事與願違, 唯有再苦練四年, 期待東京了。

整個奧運最令人感動的, 或是新加坡21歲游泳選手約瑟林於男子百米蝶泳中力壓水神菲比斯勇奪金牌莫屬。八年前羞澀的十三歲男孩跟遠來新加坡備戰北京奧運的心儀偶像合照, 哪想到將來會同場作賽並力壓獲勝, 難得神級偶像不以為忤, 雖則本屆奧運只此一項屈居人後, 仍第一時間喜孜孜地向小粉絲道賀, 欣喜之情, 溢於池水。事後記者會上, 歷屆總數23面金牌得主的游泳巨人, 不斷叫記者向約瑟林發問, 因他才是此項賽事主角。年輕泳手為新加坡取得開國以來第一塊奧運金牌, 舉國歡騰, 英雄凱旋回國所受到的讚美和稱譽, 自是另一個故事了。

年輕泳手名字叫Joseph Isaac Schooling, 新加坡華文媒體將之譯為約瑟林, 兩三年前在一些世界游泳比賽中己露頭角, 受到廣泛報道, 其時已好奇這生得一副亞洲人模樣的青年究竟是何族裔, 華人、馬來人? 但一直未見有任何介紹或報道, 心中一直納悶。這回一登龍門, 聲價十倍, 終於知道他的一些來龍去脈了。據說其祖父為英國將領, 駐守殖民地時的新加坡, 後來娶了一馬來歐洲混血女人, 或是如此, 約瑟林的父親一副歐人模樣, 而他母親則是來自怡保的華人, 所以也有華人血統, 如此複雜的血緣溝和, 某程度上或亦是新加坡的寫照吧。藕斷絲連, 擺脫殖民地宗主自立為國, 多少年後, 為國爭光的, 卻仍是一英國姓氏。

而英國在本屆奧運也是成績蜚然, 所獲金牌數目居美國之後, 僅壓舉國體制或更打針吃藥的所謂體育強國中國, 隱然有大快人心之感。如此美滿成績, 有人說幕後功臣(the unsung hero)或是前首相馬卓安, 因他當政期間, 大力堅持成立國家奬券局, 發行彩票, 彩池除了得奬派彩外, 有相當一部份撥給有關體育當局, 以資助有潛質有能力的運動員, 成績越強資助越多, 運動員毋庸擔心財政壓力而專心練習、比賽, 日子有功, 自2008年起, 奧運成績一屆比一屆好, 本屆終榮登金牌榜亞軍寶座。

1988年於加拿大卡加利(Calgary)舉行的冬季奧運會, 英國的成績好像不怎麽樣, 但卻有一位參賽運動員成為當屆焦點話題, 被稱飛鷹(Eddie the Eagle)。其實他並不是專業運動員, 所參加的高台滑落跳遠, 好像也只是臨急抱佛腳學了幾個月而已, 所跳距離只是勉強達到奧運標準, 而在奧運中所跳的成績只排榜末, 但已是英國的最佳紀錄, 因為自1929年, 英國從來沒有運動員參加這高台項目。

主角姓Edwards, 暱稱Eddie, 小時候腳好像有點問題, 後來治好, 從小便夢想能參加奧運, 幾達朝思暮想, 不務正業, 就是要參加奧運。但夏季奧運會的項目, 跳遠跳高舉重, 他一個都不在行, 後來改學滑雪, 把目標放在冬奧, 好像也有點天份, 國內比賽得奬無數, 但不知是得罪英國主管奧運參賽選拔的人還是成績並非標青, 沒有入選國家隊。爸爸勸他不要再妄想了, 還是安心立命地跟他學做一個泥水匠吧。不情願地跟着爸爸工作, 偶爾看到高台滑落跳遠比賽, 他竟立志要參加這項奧運項目, 坐言起行, 單人匹馬便跑到德國滑雪場地邊學邊打工。

其貎不揚, 身材還有點肥胖, 動作或也沒有別人靈活, 而且他己經廿二三歲了, 人家學高台跳遠, 一般從五六歲就開始, 臨老學吹打, 受人白眼是難免的。然而他不在乎別人眼光, 我行我素, 一心就是要參加奧運; 15米高台滑跳而下, 似沒有任何難度, 但70米高台就不一樣, 每次滑下都跌個人仰馬翻, 有一次更傷得厲害要住院, 後來得一高人指點, 終可高空遠跳並安穩地落地, 而成績也達參加冬奧標準, 英國奧委會有關人員無可奈何, 只好讓他參加。但隊友似都看不起他, 並故意捉弄, 致令他錯過開幕禮的選手進場儀式, 實是可惡。

70米高台急速滑下, 安穩地降落雪地上, 人家跳了一百多米, 他才幾十米, 包尾是難免的, 但他或性格樂觀開朗, 自己高興得不得了, 在場上手舞足蹈, 狀如大鷹飛翔, 由電視傳播世界, 竟廣受歡迎, 成為焦點, 舉行記者會, 座無虛席。為了証明自己是嚴肅對待這運動, 並非十五分鐘的名氣小丑, 他毅然決定參加他從來沒跳過的90米高台。電影中, 全場屏息以待, 看飛鷹如何滑翔而下, 還是眾目睽睽下跳個粉身碎骨; 急速高台滑下, 雙腳一離滑道, 整個身軀向前橫臥空中, 直如大鵬遠颺, 要着地的一刻是關鍵所在, 成與敗就在一剎, 千鈞一髮從雪面邊緣拗腰而上, 整個人安穩立起着落, 贏得全場雷動的喝采聲, 爸媽在家看電視也歡呼不已。

真人真事改編, 航機上觀看也為之驚呼, 而在現實中, 戲中人後來也成為英國名氣人物, 據說也曾跟戴利表演雙人高台跳水作慈善籌款或什麽。但他當年參賽過程似有點業餘兒嬉, 故後來冬奧會也修改條例, 要達到一系列的成績才夠資格, 而非一次達標即可。但Eddie那種鍥而不捨的儍勁或才是觸動人心, 正如戲中的比賽評論員說: 奧運精神並不在於勝利(win)和榮譽(triumph), 而是在於參予(take part)和奮鬥(struggle)。

凡夫俗子, 難登奧運舞台, 但參予和奮鬥, 或也是人生。

痛症

清晨六點左右醒來, 去廁所小解後, 便站在房門後刷手機, 上臉書看一下昨晚據說有票站要投到凌晨兩三點才結束的立法會選舉可有什麽初步結果。身體挨靠在牆, 左手呈九十度拿着手機, 右手食指不繼地在手機面往上刷; 身體左手一動不動, 右手則刷了刷, 如此姿勢估計保持了十來分鐘, 便想將手機放下, 突感覺左手肘內彎非常痠痛, 還有點僵硬伸不直, 很是難受。如此痠痛感覺從來沒有過, 回床躺下還是不行, 痛感良久不退, 一大早便如此, 很是不爽。

幾個月前某早起床, 踏地時即感左腳腳踭非常痛, 一時似難以啟步, 定一定神, 勉強可走, 但痛得很是難受。過了一會, 疼痛好像又自動消失, 若無其事, 但第二天早上, 又是如此, 不知不覺, 似成了常態, 但由於只是起床那一段時間才這樣, 也就不太在意。那知好像前兩星期開始, 這樣腳痛成天不退, 痛楚更似有所加劇, 某些時刻痛得直如舉步維艱。以為是人家說的痛風, 到藥店買了一些藥, 吃後一兩天似覺痊癒, 但不旋踵卻又故態復萌, 痛楚有加無減, 煞是惱人。

這種腳踭痛很奇怪, 痛楚似會在腳的周遭游走, 一開始是腳底, 過一陣可能移到腳邊游前游後, 有時又會跑到腳面, 有時又若無其事, 好像痛楚太久也要休息似的; 在曼谷買了一些成藥及藥膏, 用後似有所舒緩, 難言痊癒。朋友說這不是痛風, 痛風一般在關節處, 這種腳痛應屬筋膜炎, 或是身體過重、走路太多、鞋履不適所致, 云云。諱疾忌醫不喜歡看醫生, 造成當下境況, 有時痛得似是拖着緊繃腳步走路, 隱約還有一拐一拐的跡象, 心想此後人生, 步履沉重, 揮之不去了。

剛過的立法會選舉投票率幾達六成, 二百二十多萬人盡了公民責任, 破了歷年紀錄。礙於選舉制度的荒謬, 民主派拿了約六成選票, 但所得議席只約四成, 只能掌握所謂關鍵否決權, 可於一些重大議案如政治改革, 為香港人把關, 不讓當權者予取予攜而已; 另外要對付政府一些惡法, 卻只能靠議員拉布, 一拉再拉不能議案投票, 不然少數派永遠投不過保皇派, 永遠會輸。選舉分功能及直選組別, 功能組別某些議席只由團體投票, 當權者易於操作, 議席永遠為保皇派所把持; 而所謂的分區直選, 採用單票多議席比例代表制, 選民為了能多些自己心儀的候選人入選, 便要學學什麽策略投票, 一家幾票如何分配給不同的心儀人, 不然的話, 往往會多選票, 卻少了議席, 所以有人說, 這根本不是選舉, `只是配票遊戲而已, 而配票你永遠鬥不過當權者舉國體制的強力部門, 人家用比你少的鐵票, 卻分配得剛剛好, 取得比你多的議席, 把香港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莫奈何。

有人說這次選舉是世代之爭, 出來結果似是年輕世代爭贏了, 好幾位屬雨傘世代的年輕人當選, 廿三五歲, 三四十歲, 敗選的是從政二三十年的民主老兵, 退位讓新, 當中多少傷感無奈, 不在話下。議會年輕了, 接班了, 雨傘世代從街頭走進廟堂, 為同代人發聲, 繼續爭取他們超越2047的未來。這邊的勇猛之犢, 對那邊的功能組別老油條, 議會論政的質素若何, 只能拭目以待。

拒絕大陸化, 但它卻好像無名痛症, 不知不覺侵襲而來, 身體或老化, 似無力反抗。語言詞彙, 什麽換屆選舉, 旁門左道如去了票站才知已被投票、影印文件也可投票、票箱忽然多了好幾百票等, 此刻或還不至於痛楚難當, 但往時世界行走自如的公信力卻已見發炎, 久而久之, 疼痛慢慢加劇, 再也走不動, 公信殆盡, 舉步維艱。

廉頗老矣, 痛症隨身, 尚能飯否?

人社

反抗不能輸
團結一齊贏

雖知此山頭
猛虎滿佈
膽小非英雄
決不願停步
冷眼對血路
寂寞是命途
明月映山崗
倍覺孤高

造勢

明天立法會選舉, 似是山雨欲來, 陰霾壓頂, 危機四伏。有說香港此刻風雨飄搖, 或是最後一次相對有公信力的真正選舉了, 如民主派失利, 守不住關鍵議席, 議會將被極權當政者肆意操弄, 香港便再不是香港了。

當權者為打擊民主派選情, 詭計層出不窮, 無所不用其極。故意限制所謂港獨派參選, 公然剥奪其參選權, 以炒熱港獨議題, 造就其同路人的勝算和聲勢。一直認為當權者蓄意造就港獨本土, 乃以毒攻毒之計, 以搶支持民主的年輕激進選票; 民主派左右中受敵, 呂布戰三英格局, 苦戰建制、中間及本土, 猜想實亦是當權者有意為之。 過去選舉從來沒有, 這回卻說警方會佈置數千警力於各投票站, 防範意外衝突發生, 更儼如一場事先張揚的暴動, 或是想嚇怕選民, 拖低投票率, 令當權者更易於掌控選情、配給選票。

不知是民調失效, 或實情卻是如此, 一些積極拉布抗惡法的現任議員, 其支持率一直叨陪末端, 滾來滾去都未見明顯起色, 落選機會不小, 當中便有人民力量及社民連的骨幹人物, 令支持者擔心不已。

這夜, 拖着一或患了筋膜炎的痛腳, 乘隧道巴到油麻地或是市井之地的榕樹頭小公園, 看一下簡稱人社的兩黨聯合造勢晚會。小公園直幡飄揚橫條滿掛, 廟前搭了一個小舞台, 台上有樂師即時奏樂, 以配合講者的演講聲勢; 不太光亮的現場, 黑壓壓約有二三百人, 應都是他們忠貞的支持者吧。現場走了一下觀察, 與會者大都是五六十歲之輩, 年輕人相對少了些。台上參選人說, 人社這次派出的候選人都是三十幾四十歲的七八十後, 問現場也有同代人嗎, 舉手的似不太多。忠貞的支持者也曾年輕過、激進過, 一路走來, 始終如一, 無怨無悔。過去或也曾參選, 除長毛外, 似都殺羽而歸, 雖不認識他們, 這晚便見了一些熟悉臉孔, 義無返顧, 默默支持接棒的年輕黨員。人稱阿牛的, 或已是一頭老牛, 孜孜不倦, 幕後牛馬, 心想這晚的場地布置定必是他負責的; 回歸前的兩年立法局議員或是他的光輝歲月, 往後參選卻都事不竟功, 徒呼奈何。但老牛伏櫪, 香港的民主抗爭, 他似永遠走在最前端, 雨傘佔領運動, 好像說是他帶頭走出馬路的。

他們激進勇武, 但卻不會使用暴力, 抗爭有底線, 一人做事一人當, 承擔法律責任, 每個人似都有官司在身, 長毛坐牢也已幾回, 但永不言悔。曾在電台工作的快慢必, 為何會雙雙走上政治最前線, 是無心插柳, 抑或是如何被時代選中, 不得而知。只記得兩年前的九月廿八日下午, 出了金鐘地鐡站到了電車路, 即見快必手持大聲公, 呼籲民眾趕快坐在馬路上, 與警對峙; 金鐘道上席地而坐, 聽他指揮, 遮打運動由是掀起序幕。

遮打運動79天結束, 並沒如論政健筆者所預言的彈性長久, 據說是被當權者擊敗了, 年輕參與者潰不成軍, 瀰漫消極情緒。但卻出了一批所謂傘後組,織, 不知是否想偷竊運動成果, 個個勇武非常, 說本土話獨立, 口舌橫飛地誓死不屈, 但運動期間他們身在何處, 似無人知悉。年初一晚的旺角騷亂, 被當權者定性為暴動後, 其年輕組織者也頓時成為政治紅人, 代表港獨的頭面人物, 支持者眾, 尤其是年輕學生選民。這些矢言自主獨立的參政者, 甚或高呼選舉是世代之爭, 但他們大多大學剛畢業, 工作經驗闕如, 個人財政能力成疑, 參選的龐大經費究竟從何如來, 有人甚至被搜出有五六十萬嶄新現鈔, 上百粒壯陽藥物, 住華廈開房車, 着實啟人疑竇。

建制或是真小人, 中間本土卻令人有人鬼難分之嘆。人社造勢晚會上, 歌手黃耀明上台支持, 並唱了一首陳年舊歌[天蠶變], 或許唱得沒有原唱者關正傑的雄壯激昂, 但歌中境況卻是如此符合當下香江時勢, [雖知此山頭, 猛虎滿佈, 膽小非英雄, 決不願停步], 真正猛虎或明或暗, 防不勝防。[冷眼對血路, 寂寞是命途], 台上台下, 或正是這批忠貞者的踽踽心聲; [讓我攀此峰, 再與天比高], 呼唱之後, 會否暗嘆時不與我, 高峰難攀?

電台名嘴說, 投票定要守住香港, 不投鬼不投狗, 我會說, 緊要投人社和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