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30, 2006

L'homme s'agite, Dieu le mène.(東洋)

梵高對當代日本浮世繪情有獨鍾,收集了不少印刷件,曾經還舉行過小型欣賞會公諸同好。潛移默化下,據說梵高不少作品裡都可看到浮世繪的風格特點;他有時更乾脆臨摹一些名家作品,有穿和服的女郎、櫻花枝幹、橋上浪人等,這些臨摹原作現在好像都保存在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館裡。日本人對這百年前的荷蘭哈日迷似也惺惺相惜,不知是否還有點沉迷,他們除了捐資、設計梵高博物館新翼,日譯[梵高信札全集]煌煌全套五冊,更可能是荷、法、德、英等西歐語文以外的唯一東方譯本。

梵高對日本畫家是由衷的稱許,傾情的仰慕。從事油畫創作並不便宜,當有時繪畫材料用盡不繼,梵高便學一些日本畫家以蘆葦當畫筆,嘗試一些具日本畫風的繪畫技巧。曾經有一幅自畫像,他將自己畫成日本僧人的模樣,這畫後來送給了曾經跟他一起在法國南部住了九個月一起作畫的高更。

如果我們深入研習日本藝術作品,就會發覺那人的聰敏、哲學、智慧是難以諱言的,他的時間都花來做些什麽呢? 研究地球與月亮的距離? 不是! 學習俾斯麥的政治策略? 不是! 他只會…..仔細地端詳一根小草,而這根小草會指引他如何繪畫各種花草樹木,接着是季節、宏大景觀的山水,最後是動物,然後是人物。他就是這樣渡過一生的,而生命又是如此短促,未能一一成事。

故難道我們從這些單純的、以己如花融在大自然中的日本人身上學到的,不就是一種近乎真正的宗教嗎?

我總覺得欣賞日本藝術的人,沒有不越看越舒暢、越快樂的,而我們應該回歸大自然,縱使我們的敎育和工作都在一有所規範的現實世界中。

在那些日本作品中,每一事物都表達得極其清晰細緻,令我好生嫉妒。那些作品從不沉悶,總不像是匆匆而就草草了事,卻又直如呼吸般簡單。他們堅定的寥寥幾筆,即可將一人物勾畫出來,易如穿衣。

噢,我可還得學如何寥寥幾筆即可勾畫一人像,這個冬天有夠我忙的了。當我能掌握這技巧時,就可畫各種人物沿着大街小巷散步穿梭,可有大量新題材可畫了。給你寫這信時,我已練畫了一打,似找到了竅門,但很複雜,我想做的是簡略幾筆即能將男人、女人、小孩、馬或狗呈現出來,而都有頭、有身、有腿、有臂,恰如其份地合在一起。

在給一畫家朋友的信裡,梵高直接了當地寫道 :
我們都喜愛日本繪畫,我們都受它影響----這是所有印象派畫家的共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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