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14, 2016

恐襲

歐債危機初起, 希臘雅典有大型罷工示威遊行, 抗議歐盟有意刁難, 貸款救助附加條件, 強迫希臘政府實行緊縮政策, 致民生困頓, 百姓受害非常。遊行隊伍十數人一字排開, 浩浩蕩蕩操過國會廣場, 呼喊口號, 怒氣沖天。也有數名幪面青年, 沿遊行路線塗鴉牆壁, 砸碎櫥窗, 強搬店內貨物出外, 置放街上任人拿取; 民眾一派安然, 沒有叫囂沒有咒罵, 警察寥寥無幾, 橫巷候命, 神情自在, 後來好像也有施放催淚彈, 街上硝煙四起, 新聞圖片實是彷如戰場, 但適逢其會的遊客, 卻覺得整個遊行示威很平和, 沒有一絲驚恐, 也不害怕。

遊行路上有一將軍座騎銅像立於街頭, 不悉是何顯赫名將, 只見威武慓悍, 手指遠方, 運籌帷幄; 銅像下有人掛上布幔, 上書布魯塞爾的雙語名稱, 一為法語, 一為FLAMINSH, 就像比利時本土的做法一樣。 然則, 將軍所遙指的遠方應是歐盟心臟, 此刻民不聊生的源頭所在, 將軍發施號令, 遊行人士一呼萬應, 似誓直搗黃龍, 不攻打布魯塞爾不罷休。希臘人終究沒有長征布魯塞爾, 他們的左翼政府最終也與歐盟達成救助協議, 緊縮政策仍要執行, 也許數年之後, 他們財政可收支平衡, 困局可得舒緩, 益澤民生。

攻打布魯塞爾的是一班極端伊斯蘭狂徒, 他們以自殺式炸彈恐襲機場及地鐵, 直插歐盟心臟, 造成三數拾人死亡, 令人髮指。不到半年, 巴黎布魯塞爾先後受襲, 死傷枕藉, 竟是同一班人所為,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比利時人, 講法語, 為北非或中東移民的第二代, 二三十歲, 來自布魯塞爾同一穆斯林人聚居的社區, 都受極端伊斯蘭國的感召或洗腦, 在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上發動血腥襲擊, 殺害國民。 如此歹毒之心究竟何以形成? 是他們自小受歧視受壓迫而怨恨國家? 是現實中一事無成一無所有, 故欲立見天國, 嚮往那裡七十個處女的神仙侍侯?這移民第二代似是當今歐洲各國普遍的社會問題, 更或包藏禍心, 恐襲危機猶如計時炸彈, 防不勝防, 令人頭痛。

曾經從布魯塞爾中央站徒步向南, 走到布魯塞爾南站, 那種強烈對比, 迄今歷歷在目。中央站似是布魯塞爾的繁華及精華所在, 歐洲氣息濃郁, 本該如此, 但南站印象中卻是一片灰黃的破落, 毫無鮮麗色彩, 了無生氣, 披上頭巾的婦女木無表情, 有男人穿着長袍投以異樣眼光; 據說聚居於此的都是一班中東人土耳其人, 治安不靖, 入夜後遠離為妙。其時心想, 如此境地或是歐洲中的異域, 賓至不歸, 甚或心驚。

恐襲何以一再得逞? 是歐洲的寬容自由, 對人的信任, 成為致命的破綻? 是比利時情報部門及警方懶散無能, 抑或掉以輕心? 此後, 恐襲會否猶如地震天災, 防無可防, 發生可期, 只差何時而已? 即使如此死傷, 人們亦不會害怕, 仍要自由如常地生活, 令恐怖主義只剩皮相, 難恐難怖, 不恐不怖, 才是正道。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