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pril 28, 2007
夜遊大埔
快八點才從家中匆匆出發,乘隧道巴士到紅磡,轉火車到達大埔墟站時约八點四十分左右,心想趕晚上九點十五分的演出應該沒問題。大埔墟火車站正在改建,這裡那兒都搭起圍板,有點亂哄哄,對一個十多年沒踏足此車站的人來講,更有點手足無措似的,幸虧仍見到往大埔鐵路博物館的路牌,心想這回應沒下錯車,因為來的時候還揣摩要在大埔墟還是太和站下車才合適。
坐扶手電梯到了車站邊的商場,向管理員詢問是否通過商場能到博物館,管理員似有所為難,說博物館路程不近,不從商場去,但又很難說明白如何去,尤其現在車站正改建得走遠路經過舊墟,不如往日直接。由于一下子未能說清楚路線,只讓我先出車站,前面過一隧道,然後一公園,再問別人續路如何前往,頗是周折。
過了隧道,走了一小段上坡路到了公園,公園名[春暉園],平常坐火車到羅湖過了大埔墟站都能見到此園名,似有點親切,園中也有打網球場所,燈火通明;這裡地勢與到東京青梅到火車公園所經過的網球場很相似,都在小山丘上,頓時以為難道本地鐵路博物館也在山坡上。但走到山丘頂卻未見踪影,恰好有三人經過,向之詢問,表示過了山坡下的食肆一直往前走即可達,但說博物館這麽晚已經關門,道謝後笑說今晚還沒關門卻沒細講,不知對方會否覺得這人有問題。
走下去即見大埔綜合大樓,直角處兩條路,選了左手邊路,走了一段覺得不對勁,問迎,面走來幾位二十歲左右年輕人,才知應走右手邊路,對方說走去博物館好遠啊。往回走,拐過大樓直角處,一直走到一條大馬路,見了路牌指向右邊至博物館,逕自往右邊行人路走去,此時卻下起雨來,且有越下越大之勢,心想待會露天演出,演者觀眾不多要變成落湯雞嗎? 有點忐忑,但眼前最大難題是找到博物館所在。
一直往前走便快到了一空曠處,似是過了它即是另一區,便向站在騎樓底下避雨的一家三口詢問,男的說博物館應要往回走一點,座落在一些橫街裡,並說這麽晚都已關門了。雨中快步走過馬路再往回走,見有一便利店,門前站一青年正在吸煙,便向之查問,年輕人很友善,隨即指向身後橫街,說走到底,即見一大斜坡,走上坡即到博物館。時已九點,快步走去果然見一斜坡,走上坡拐了個彎即見有十數人站在一鐵門前排隊,雨也小了,心想這回總算找到地方也沒遲大到。
鐵路博物館座落在小山丘的橫街一角,小街上兩邊是五六層高的洋樓,某樓二三樓有護老院,街上很靜,偶爾有人經過,都好奇望向這邊,疑惑怎麽這晚還有人在博物館門前排隊。九點十五分開始進場,工作人員說為了你們不變落湯雞,表演會搬到小亭裡進行。
小亭應該是過去大埔火車站的售票亭吧? 尖頂建築,建於1913年,現為法定古蹟。在這裡跟夜遊至此的鄧碧雲碰個正着,她獨自侃侃而談,說起了好多過去的人和事,也說起了香港七八十年代的光景,令人又傷感又窩心。
我也曾經在這老去的火車站上車下車吧。那一年較要好鄰居一家分配到大元邨公屋,我曾來大埔探望他們,看見鄰居六歲小弟在屋邨遊樂場跟別家小孩打乒乓球,很是感動,心想在港島狭窄陋室便沒有這自由自在的空間;那一年兼職康體處,某周日大清早要到大尾篤開風帆班,前一天到大元邨借宿一宵,方便第二天一早不用披星戴月趕遠路去工作;那一年跟一大班同學從大埔墟租單車出發,經過大尾篤,上大斜坡至新娘潭,一直騎到鹿頸,由於晚上另有聚會,從鹿頸自己一個人先回大埔,一路上清風送爽,只是偶爾給巨大巴士擠得够嗆,要停下來避車,巴士上或有人投下訕笑眼光,哼,沒給你擠倒算你好運;那一年和兩位同學騎車到八仙嶺山頂露營,也是從大埔始發,在山上過了清風瘦月一晚後,第二天騎車下山,戰戰兢兢,深怕一不小心即從左邊山崖掉下去,下了山,迢迢遠路到了粉嶺,路上大卡車絡繹不絕,心裡慌得沒人知,最後連人帶車乘火車回大埔交車。
遙遠國度打來電話,鄧碧雲要走了,依依不捨與眾人握手道別,[知否世事常變,變幻原是永恒,此中波浪起跌,當然有幸有不幸]。從大埔舊墟出發,從青春歲月裡騎車過來的我們,究竟是得的多還是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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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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