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04, 2021

今夜

曾經也做過旗手, 在遊行中。

那年五月在歐洲出長差, 回來時已是屠城前夕, 血色清晨過後, 整個香港沸騰起來, 港島電車路上盡湍洶湧人流。在那自由香港, 同仇敵愾, 不需要不反對通知書, 人人自動自覺走上街頭, 滙入壯麗的人流中。

那天沒有太陽, 陰天, 自己沒喊口號, 只跟着人群走着, 漫無目的不知要走到哪裡。突然有人將一旗棍遞過來, 要我幫忙拿着走; 是一碩大橫額的右邊棍, 橫額上寫着什麽也沒細看, 遞來就拿着走, 好像從銅鑼灣走到中環再往回走, 一直都拿着, 時間一長也覺得有點累。身旁擠着走的人都不認識, 後來是怎樣遞給別人接力的呢, 都已不記得。

六月七日就出差到煙台, 非常時期為何沒取消或延期, 原因也不大記得了, 或是要簽一個合同吧。從香港坐火車到廣州, 從廣州飛煙台, 過程好像很順利, 但氣氛肅殺, 有點詭異,。到了煙台, 說市政府晚上請吃飯, 與會者除了自己, 另有一位女士, 我們或就是那天煙台市僅有的兩個訪客, 市政府代表好像在飯桌上說, 沒事的, 山東煙台等地一切正常啊。住了兩個晚上, 客戶也沒談什麽具體業務, 閒來無事就到飯店附近的海灘游泳; 沙灘上也沒什麽人, 只自己一個在海上浮浮沉沉。

兩年後的六四, 跟一同事到西安出差, 晚上到卡拉O卡唱歌, 同事有一把好歌喉, 特意選唱了[血染的風采], 以呼應當晚在遙遠南隅一角的燭光。這燭光一亮就是三十年, 終於被暴發強權橫蠻捏滅了, 今夜公園黯然無光。在專制的國度, 自由如何再開花; 沒有燭光, 英烈好漢如何面對漆黑; 能人志士被囚被逐, 民主何時能戰勝歸來?

黑色有罪, 數字顛覆, 今夜只剩一點柔弱之光, 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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