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31, 2011

遠觀溫州

溫州發生兩輛高速火車所謂追尾相撞事故,死傷共二百多人,看到這道新聞的第一個反應,竟是不自覺的失笑,也許自己是個冷血的人吧。

去過溫州一次,坐飛機由深圳飛過去的,溫州機場跟中國別的二三線城市的一樣,候機樓只是簡單的二層設計,不太大,好像只有三四個登機橋,有些航班需要旅客徒步走去登機。從機場進城的路好像經過一些山頭,過橋過隧道;溫州雖屬浙江,但卻自成一國似的,或是周圍的山巒將之跟浙江大部份地區分隔開來之故;溫州話也自成一格,據說浙江別的地方的人大都聽不懂。溫州人或是浙江省的異鄉人,有說他們是中國的猶太人。

溫州人很會做生意,長袖善舞,或也錙銖必較,很多產品製造業據說還是世界第一,如鞋履、打火機,甚至一些性商品等。溫州人也很會炒賣,他們很團結,將鄉里親朋戚友的資金集中起來,到全國各地炒賣房地產,他們一擲千金,所到之處房地產價格即應聲而起;或不僅房地產,一些能賺錢的,他們都毫不猶豫地炒,那怕是跟民生息息相關的農產品。所以溫州人給人的印象都很有錢很富裕,但溫州市容卻不怎麽樣,也跟中國其它城市毫無二致,沒啥特別的地標。但感覺在城中心活動的人好像沒有其它城市的擁擠,來旅遊的人可能不太多,但心想來這裡做生意的外商應該還不少吧,但這裡好像沒有什麽國際品牌的連銷酒店;下榻的旅館也號稱國際酒店,是中國自己管理的那些三四星級飯店,房間不大,衞生間放了很多需收費的物品,什麽洗頭液、保健品、安全套。

溫州市區不見什麽特別豪華的建築物,也許溫州人深諳[悶聲發大財]之道,賺了錢不吭聲不炫耀吧。晚上客戶請吃飯,各種菜餚滿滿一桌,接待我們的科長也叫好幾位同廠同事,反正公款消費,人多好辦事。溫州菜頗清淡,沒有什麽太濃味的菜式,或由於靠海,海味不少,其中有一生醃螄蛤,又生又見血,北方同事不敢吃,但自己家鄉也有相似菜式,故吃得津津有味。飯桌上聊天,說到中國的發展一日千里,生活比過去好得多,溫飽再也不是問題了。然後溫州客戶有人說中國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在社會上已形成了一個貴族階層,牢不可破,他們似掌握了各種國家資源,從上到下有一張密密的關係網,他們有名更多的是有利,是當下各種制度政策的既得利益者。這貴族階層似相互保護,也千方百計將既得利益延續給他們的第二代,由是社會上層長期被少數人所佔據和把持,下層的人想流動上去苦無階梯,難若登天。

或像猶太人的DIASPORA,溫州人也到處遷徙,他們移民歐洲的尤其特別多。九十年代末曾到意大利一個細小古城帕爾瑪培訓,在城裡一家中國餐館吃飯,餐館名[上海],老板便是來自溫州,他說他飄洋過海來到意大利,憑藉自己不懈努力,終於在異鄉有了自己生意有了點成就。也曾聽說溫州有個地方叫青田,那裡有不少人到法國當僱傭兵,據說海灣戰爭也有溫州兵的身影;當兵期滿他們能獲得法國居留權,有了居留權,他們便可申請家鄉親朋戚友到法國居住,一個申請一個,最終可能來了一大堆。到了人家國家他們開餐館也做買賣,形成自己的社區,就像在浙江的自成一國,跟當地人格格不入。他們做生意成行成市,一家賣成衣,家家賣成衣,高價租買整條街道上的店舖,把人家原有社區的麵包店、肉食店、洗衣店、藥店等通通逼走,猶如蝗蟲般蠶食人家既有的生活梗葉和方式,當地人對之反感,甚或視中國人為現代黃禍再起,想想也不是不可理喻的。

中國高鐵或亦如溫州人在外的反客為主,買了人家的技術,省略不少力氣和時間,然後自誇為自主研究的結果,高鐵速度能高至每小時480多公里,當今世界第一。自詡世界高鐵大國,速度最快、里數最長、網絡最廣、建時最短,何止超日加趕法德,更能輸出先進高鐵技術給第三國家,價格又遠比傳統高鐵國家便宜;人家說他抄襲,他臉不紅心不跳,辯說我買的是時速250公里,而賣的卻是350公里;香港某大學專注所謂中國研究的白頭主任也反駁,說是別國在嫉妒中國的高鐵成就,中國能跑至480公里你不行,便硬要說中國技術不安全,是酸葡萄心理作崇而已。

大國崛起,新世紀的大躍進,什麽一小時生活圈,中國人似是難民般的追來趕去,奈何欲速則不達,而且危機四伏,終於溫州發生高鐵追尾致命意外,無辜旅客慘成橋下亡魂,國家總理才說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罹難者有一22歲意大利女郎,據說她是要到溫州探望男朋友的父母的,她熱愛中國,也會中文及阿拉伯文,將來想當外交家。但當代中國或是一龐然大(怪)物,安全起見,只可遠觀,未可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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