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作曲家黃友棣在台灣逝世,享壽九十九,與民國同年。有專欄作家連續兩三天在報上撰文悼念,除了闡述一代名家的事蹟外,更多的是嘆息一個優雅時代—民國—的完全消逝。
黃友棣的歌曲中,好像只熟悉他的[杜鵑花],這首歌其實學校的音樂課沒有教過,只是初中時學吹口琴,除了練習老師所教的樂曲,時刻總想吹奏別的什麽新曲,有朋友送了一些音樂歌本給我,順理成章便在當中尋找一些力有所逮的來自得其樂。但這些歌本上的音符都是五線譜,樂理能力有限,未可即時閱譜吹奏,便得先花時間將之譯成簡譜才能成事,[杜鵑花]便是如此這般學會了。中四那年上音樂課,有一次老師請了一位剛來學校教中文的阿Sir來跟同學分享音樂,據說這有點發胖頭頂有點稀疏姓氏有點特別的中年阿Sir是男中音,歌唱造詣不錯,在課堂上他清唱一曲,唱的竟是[杜鵑花],別的同學可能並不曉得這歌,但我當下卻有他鄉遇故知之感,暗自得意。
不知道黃友棣寫這首歌的背景是怎樣的,但想這歌或是成於抗戰時代,但它的旋律卻一點都不激昂,不像[松花江上]的激情,也不像[黃河協奏曲]的澎湃。它或應歸類為情歌,柔和的旋律就像歌詞所說的那個淡淡的三月天和那條潺潺而流的小溪,並沒有抗訴什麽戰爭的殘酷,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報要雪,有的是村家小姑娘站在山坡上深情的寄盼,遙向着那烽火的天邊,只希望情郎哥哥打勝仗快點回來;他們倆或已相識兩年,去年三月結伴來到這山坡下的小溪邊,愛美的小姑娘摘下一朵杜鵑花只插在自己的頭髮上,但此時此刻她把思念化成誓言,等哥哥他日回來,她會摘下杜鵑花插在情郎的胸前,不再插在自己的頭髮上。
淡淡的三月天,作曲家告別這世界,帶走了民國的餘絲絮韻,好像也一起帶走了那淡淡的深情和美麗;現在還會有人把杜鵑花插在髮上和胸前嗎?
Monday, December 2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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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mment: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写作人注定是寂寞的。我愿给你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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