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November 25, 2008

樂滿福爾摩莎

沒聽過恆春半島,但小學的時候已從國語課本上知道有懇丁這地方,它在台灣的最南部,即電影中所謂的[國境之南]。不知道[國境之南]是不是日文漢字,但說這是半齣的日本電影,應也不為過;電影中有不少的日語對白和獨白,更有好幾首日文歌曲穿插其中,但我想這並不是為了迎合當今台灣年輕人膚淺的[哈日]潮流,或許還有着更深層及難以言喻的情感意識。

當阿嘉在沙灘上情不自禁地把友子擁抱入懷,說出心底話[留下來,或是我跟你走],不知怎的卻令人有所聯想,台灣人會對海峽對面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嗎?我想不會,但對日本人卻可能是由衷的意願。像台灣一樣,大連也曾受過日本人殖民統治,老一輩的人都會說一定程度的日語;好多年前有一回出差大連,坐出租車時跟司機聊天,他說他姥姥曾說:要是日本人不走,咱們現在也是日本人了。我想在台灣也許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也有會這樣的想法吧。戲中阿茂伯也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霎時間原先生氣要走的友子也被感動留了下來;而那默默無語的另一位友子應也能說流利的日語吧,只是六十年前那懦弱的日本男人沒有留下來,而她也沒有跟他走,當中的失望、懊悔、不憤、遺憾、懷緬、思念,或許就像這海角的潮湧潮退,年復一年。

走在台灣的大街小巷,總覺有幾分人在東瀛的氛圍,這從一些日常用語或可感覺到,如阿巴桑什麽的,就不知道現在可還有人叫父親為[多桑],但好幾年前有一齣台灣電影就叫[多桑],是關於一個當礦工的父親的。李登輝說他二十歲以前是日本人,這應也是事實,或是他們最青蔥的歲月受日本的教育,影響最深刻,致使一輩子忘不了。香港作家馬家輝的太太是台灣人,他說他岳父年輕時曾為日本人打過仗,平常言行舉止很像一些上了年紀的日本男人,好像一直都很嚮往日本,總像有未了的心事,只是一生都沒有踏足過東瀛之地,或像住在海角七號的友子一樣遺憾終生;只是當女兒到京都旅遊時,在清水寺的街角處見到一中年男人在默默抽煙的樣子,儼然見到兒時父親的身影,驚覺父親或原是屬於這裡。

從山區到海角,從九份到恆春,台灣人可能已走出悲情的城市,到那蔚藍的海邊追求理想,縱使給生活壓不過氣時、懷才不遇時,也會駡句[操你媽的台北],但這裡有自由的空氣,有樸拙的人情,雖然有時海角的風吹來,也會使人淡淡落淚。這或是台灣版的[樂滿夏灣那],在地人組成的樂隊,有老有少,鎮長說咱恆春也有人才,每個人都要在人前唱出自己的心聲,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連阿茂伯喫而不捨也不例外;十九八七…三二一,太陽下山了,夜幕下的這海邊一角,有的是歡呼、激情和希望,是[樂滿福爾摩莎]的變奏。

如可以在台灣看這齣電影,融合在當地普羅觀眾中,當更能感受到戲中的歡笑和哀愁,尤其是當你聽得懂台語或閩南語。

從海角七號出發,好想元旦時到日本的山間泡溫泉,能成事嗎?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