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

 

人生秋望

望一溜金黃

望穿枝椏

秋水無踪

真箇白雲過隙

人或喪家蒼狗

終究一路漂泊跌碰

秋野中遠望

遠處一座巍城

世事紛亂

大地無聲

老婦

傍晚時分, 廉價旅社廚房內, 人出人入, 又煎又炒, 大多青春少艾, 好不繁忙。一老婦拿一樽水入內, 想找人幫忙打開; 恰在廚房內, 隨手接過, 手一擰, 蓋旋開, 老婦言謝後, 便拿水出去了。自己要煮的晚餐, 只烚兩條肉腸及一些西蘭花, 簡單非常。

煮好拿出大廳吃, 似有人滿之患, 卻見老婦所在桌子對面有座, 便隨意坐下開餐。只見老婦晚餐只在吃乾冷麵包, 喝着剛打開的那樽水, 什麽配菜也沒有, 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竟有點冷暖自知的況味。老婦個子細小, 身材乾瘦, 臉上的皺紋似很有歷史, 看樣子應有70多吧。

先打開話匣子, 問你一個人嗎, 要住幾晚呀? 她說自己一個人, 只住一晚。問她哪裡來, 似沒說得清楚, 反而知道我從香港來, 便說她過去在三藩市工作, 有一女同事也是來自香港, 非常自豪香港身份, 但她有點不以為然, 說雖然來自香港, 但畢竟是在三藩市長大及工作, 不知有什麽值得自豪, 也沒敢問過去在三藩市做什麽工作, 怕唐突冒犯。

突然她說很快便會移居法國, 問法國哪裡, 她說大概南部吧, 問是馬賽吧, 她不置可否。再問法國那邊有家人還是朋友呢, 她只說很早便想去法國生活, 那會說法語嗎, 好像說會一點點。過一會她說, 明早要去看看辦護照情況如何, 我只隨口答說, 是的, 要去法國, 一定要有護照。

跟她說旅社今晚有免費雪糕吃, 可到前台拿, 她只回說, 是嗎。等我去前台剛拿了雪糕不久, 她回來幽幽地說, 前台表示雪糕已經派完, 沒了。霎然醒悟自己可能拿了最後那份, 便說對不起, 最後那份或給我拿了, 她說不要緊。收拾好東西, 她說I am leaving. 我說今晚不住了嗎, 她說不是, leaving只是離開這個大廳而已。

不知她來自哪裡, 最後能否去得了法國, 路上或沒風雪, 天地卻一老婦, 似正追着一法蘭西的夢。

萍水相逄, 盡是他鄉之客, 也許是真的。

Puget Sound

 

海港呼嘯有聲

卻不知誰人之聲

市區漫步

尋聲百年

有載探險隊一員

鬼馬的導遊卻說

原來不過萬里外

一個偶然的旅客

是聽錯是講錯

海風吹拂無聲

人的心聲若何

或如海灣內小島

多少專程搖槎來訪

海邊摩天輪的霓虹

夜雨中卻是幾分

落寞的濛光

Seattle

 

Vancouver曾經來過

最終成為北鄰

沒留下名字

Puget Sound

海港呼嘯有聲

卻不知誰人之聲

蠻荒西陲

曾向東岸招手

壯丁西來繁衍開墾

又說五家分地

各自打造一片井然

卻來了一場大火

山丘商城灰燒煙燼

火後鳯凰多少年

蠻荒畫成優雅圖

無眠的天空

咖啡的濃香

尋找有限與無限

這或哲人的所在

看見街角的酋長

他的名字就叫Seattle

抵埗

一下飛機便感覺一陣熱鬧, 天氣炎熱, 氛圍哄鬧。由於護照空頁少, 過出入境便請關員在某空隙處蓋印, 他不置可否, 一邊跟同事聊天, 一邊漫不經心地蓋章, 拿回護照時卻不見入境章蓋在何處, 頗是不解。

機場離市區不遠, 有機場巴士可搭, 但大堂售票機故障買不了票, 巴士站在大外圍, 拖着行李信步前往。走了不一會便被人截下, 問要乘機場巴士嗎, 答是, 買票了嗎, 答沒有, 對方便說他的出租車, 還有一座, 上車即走; 看到車上已坐四五個女孩, 不虞有詐, 便上車坐在司機及一女客中間。一出機場便見堵車, 司機旋即轉向走另道, 或是少車捷徑, 果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中央車站, 車資五歐元, 與機場巴士同, 沒有搭錯車, 得意不已。

從中央車站坐四站地鐵到所訂民宿, 按google map索居, 很快便找到所在, 門口跟網上照片一致。大門深鎖, 門內一個大院, 有一人專注手機, 不諳英語, 問不出所以然, 沒網絡沒漫遊, 不知如何跟民宿聯系, 頗心急。突有一年輕女子經過, 英語問何事, 知道要入住某民宿, 即說她認識宿主, 說他們在這街上有好幾個民宿單位, 可代聯系。果不一會, 一民宿員工前來開門, 所訂單位即在大院一旁, 入內一看, 空敞四正, 廁廚俱備, 價廉室美, 很是滿意。

拿坡里, 初來埗到, 似搞得滿頭大汗。

反遊

 

藍天白雲

山川古築

人情風物

遊人慕名而至

蜂擁里巷

喧鬧四方

歲月不得靜好

旅遊興旺代價不菲

日常變得高不可攀

在地人難言安穩

憤將恨怨苦水射向你

望你知趣而退

往後卻步不來

旅遊謀殺我城

多大名氣也是徒然

你的天堂

我的地獄

諸事或維艱

生活失確幸

                                                                                       Palermo waterfront.

Lake Agnes

 彷彿看見李安的斷背山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Lake Louise

 

泥路崎嶇馬蹄疾。半山回望湖上, 樹隙間閃閃生輝, 直如藍色寶石。

                                            孤單伶仃一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