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美加自由行, 好像並沒有說太多的英語, 說地道廣東話似也能通行無阻。
早上約九點抵逹三藩市, 飛機上的廣播都說舊金山, 入境時並沒有太多人排隊, 入境櫃台有六個開放, 負責官員有一個白人、兩個黑人及三個亞裔, 輪到我的是一位亞裔男士負責。這官員約40多歲, 一見護照便說BNO, 我說不是, 然後他就直接用廣東話問我來美目的, 口音語調跟在香港說的完全無異, 就這樣聊了一下, 他說三藩市的中國人應比紐約多, 更或是全美最多的, 我問三藩市的治安似不太好吧, 他有點不以為然, 說搶劫無論哪裡都會發生, 小心點即可。
到市中心的飯店check-in, 前台也是一約40多歲的亞裔男士, 他辦完手續還我護照時, 不料竟用廣東話問我, 你是姓什麽的吧, 護照上沒有中文名, 我答是, 又問他貴姓, 他說姓余。多少年後重回三藩市, 一到埗竟有如此賓至如歸的感覺, 始料不及。
一回坐巴士, 冒昧問坐在旁邊的白人男士Clipper Card下車時要拍卡嗎, 他說不清楚, 因他用的是月票, 然後便閒聊了一下。我說來三藩市感覺沒有言語溝通的問題, 如進關住店用廣東話就可以, 而車上廣播車站告示亦有繁體中文, 對於來自香港的自己非常方便。不料他說他也去過香港, 問什麽時候去的呢, 答説2019年夏天, 似是什麽宗教團體的考察, 問知否當時香港正發生什麽事嗎, 答知道; 害怕嗎, 不大害怕; 有去一些抗爭現場嗎, 沒有。 也將一些遠方現況說了一下, 他聽得嘖嘖搖頭, 沒想到自由消亡如此快, 言文有罪, 現竟是動軛得咎的嚴厲所在。
這回在三藩市及屋崙住了四五天, 來前戰戰兢兢, 隱約還有點心怯, 只因網上看了很多有關當地治安的體驗, 都說治安不太好, 屋崙更是全美五大最差治安地區之一, 有人住四五星高級飯店, 說自己就在飯店門口被打劫. 非常駭人。又有人說亖藩市露宿者多, 或是治安不靖原因之一, 說市中心某區域有大量露宿者聚集, 衞生也是個問題。幾天下來, 似沒有看到太多的露宿者, 或是住在市區的最中心之故; 但走在路上都非常警惕, 危牆不立, 儘量走得快點及避開人群。
最後那天一早六點多要到離飯店約10分鐘步程的某處等接駁車去對岸火車站, 六點鐘天還沒亮,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走在其中安全嗎? 問飯店餐廳一清潔員工意見如何, 看似50多歲拉丁裔, 他往窗外一瞄, 似笑非笑, 不置可否。如此反應, 令人更覺忐忑, 但也一鼓作氣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尚幸人車不多, 一路匆匆, 不敢一秒遽留, 終於到達等車處, 看到已有不少人在排隊, 頓時放下心頭大石, 心忖三藩市之旅應可安全着陸, 謝天謝地。
從溫哥華飛三藩市轉機, 下機後在候機樓通道上見到一男一女在閒聊, 年約五六十, 掛着員工証, 像是機場的清潔人員, 女的旁邊站一男生, 約30餘歲, 看樣子似是自己同班機的旅客, 聽到男說, 咁大個仔啦, 結咗婚未; 女答, 未呀; 咁快D拉埋天窗,生個孫俾阿媽抱啦; 男生一臉腼腆, 沒搭話。在北美幾個機場lounge所見, 在裡面工作的幾乎全是亞裔人士, 直覺認為或都是香港移民, 雖則工作時全英語應對, 但他們私下相互交流時, 隱約聽到的全是廣東話對白。曾在倫敦的機場lounge發現, 裡面工作的好像已被印巴裔人壟斷, 心想近一兩年香港移民者眾, 可會將來某個行業也會由香港人主導呢? 沒想到在北美的機場, 這個想法好像已然實現了, 遠方遊客初來埗到, 深深為一股熟悉的港味而感動。
北美新大陸, 移民大熔爐, 追求理想, 各顯神通。此心安處是吾鄉, 相信很多香港人也在此找到安心立命之所, 港語鄉音不斷, 誰說他鄉不是故鄉。